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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我们的爱情(3)

www.lizmw.com 55条

       我又去找杜洛城。我总是这样,在百般无聊之际总会去找杜洛城,而杜洛城也不再躲我。现在我和杜洛城的关系从追逐成了这般安逸,这种状态应该是在半年前安格和宁安在一起的时候演变来的。杜洛城说的对,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们都在渴望爱情,可是又不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清,直到某年某月,杜洛城告诉我宁安的父亲下马了,因为贪污受贿,安氏集团也被牵扯进去的那天,我才明白,杜洛城爱一个人,得不到就会毁掉,而我,得不到会去祝福,这就是我们的不一样。

      电视里报道,原西城市长宁荣波遭群众举报贪污受贿千万元证据确凿,联手安氏集团总裁安叶痕贩毒涉黄,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全部财产,安氏集团总裁安叶痕,公安局局长欣浩等一系列人被捕,即日将开庭宣判。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当初安叶痕对我说的话:现在任何事情都要求价值,但是你和安格在一起就没有任何价值,只能浪费时间,而安格和宁安就不一样了。那时候,我的潜意识只是知道,安叶痕的话是说我配不上安格,现如今我才明白他所说的价值,只是,我不明白,这样的价值有意义吗?我急匆匆的跑去安格家,曾经保镖成群金碧辉煌的别墅如今一片死寂般的安静。颜颜。安格还是一如既往温柔的笑,只是那种语调中沉浸出的沧桑和悲凉磨灭了他曾经的爽朗。这样的安格让我害怕。什么都没说,跑上前去紧紧的把他抱住,第一次,安格没有迎合我的拥抱,像个木头一动不动,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雨滴滴落在我的头上,浸湿了我的头发,我的心也一并泛起了涟漪。

        后来的后来,我听说宁荣波,安叶痕,还有欣浩都被判了死刑,还有一些被牵扯进来但不知名的人都判了不同的刑期,后来的后来,我听说安格和宁安一起去了加拿大。没有道别,没有预示,没有任何语言,安格和宁安就这样消失在我和杜洛城的世界,原来比较拥挤窒息的四人,如今凄凉的让人心疼,后来的再后来,我真正的明白,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计较。

       很久之后,当那场风波平静下来,杜洛城被新上任的市长颁发锦旗的时候我才知道,这场事件的主导者是杜洛城。其实上面早就盯上了宁荣波,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一直拖着,真正爆发是因为杜洛城提供的一小段录音。录音里边,是宁安对安格说的话:你以为你爸贩毒涉黄真的没有任何漏洞吗?你真把公安局局长当傻子?要不是有我爸当后台,你们这个家早支离破碎了,你还在这当什么公子哥,安格,我告诉你,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你爱我,也得爱,不爱我,也得爱。就是这段录音,恰巧被去找宁安的杜洛城听到然后录下,这段话让我想起那天宁安对安格说的所谓的卷在一起,原来是这样。我跑去找杜洛城,倾尽所有力气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他擦擦嘴角的血迹,没有生气,没有愤怒,只是邪邪一笑,却是藏匿不住的哀伤显露无疑。

      AK酒吧的角落里,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喝酒了,喝了一口,我凝视着手中的酒杯问杜洛城:为什么?杜洛城一笑,刚刚的一巴掌,他明白我在问什么:王莫颜,一个男人最珍贵的东西莫过于尊严了,当宁安一脚把我踹开没有任何留恋的站在安格身边的时候,就是在狠狠的践踏我的尊严,要知道,她欠我一条命,我有什么理由忍气吞声。我抬起头看着酒吧里昏暗的灯光,淡淡的笑着,什么都没说亦是什么都说不出,安格,你看,世界上应该只有我一个人是这么纯粹的爱着你,虽然我那么那么的卑微。阿朵悲凉的声音慢悠悠的响起,适时的渲染了我和杜洛城此时的心情,整个酒吧都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爱上一个人就陪她去流浪,爱上一朵花就伴着她绽放。歌里的意境永远都那么美好,但现实总是给活在意境里的人狠狠的一击。    

        回去的路上天空下起了漂泊大雨,雨水像粘腻的蛛丝一样扑了我一脸。那天,杜洛城对我说:其实,宁安和安格谁都没有离开西江。

     <4>我们,离彼此很近,却离幸福很远

       再见杜洛城已经是距离上次分别的4个月后了,只是这次见面的方式有些不一样。

       杜洛城躺在病床上对着我凄凉一笑,一脸的如释重负:我就知道她会来的。杜洛城在这里所指的她,是指宁安,心情,这次不同寻常的是,宁安是来杀杜洛城的。看似好像有些戏剧性的故事,就真实的发生在杜洛城身上。我听杜洛城说,宁安的父亲被判死刑后,她的母亲也自杀了,从公主落魄到乞丐,从天堂跌落到地狱,这样的打击我想就算是心如铁块一般坚毅也会承受不住的,何况宁安是那样感性情的女子。听说,宁安始终没有狠下心把刀刺到杜洛城的心脏那个地方,虽然杜洛城在那一动不动,没有反抗。直到警察到来把宁安带走,杜洛城来了医院。杜洛城说,这是他第二次因为被杀来医院,第一次,是为宁安,这一次,是被宁安。他说这些的时候眼里除了宠溺的爱意再无其他。我酸楚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他的话,突然想起一句歌词,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杜洛城就是这样,以伤害宁安为目的,来得到宁安的关注,得到他想要的那一丝丝施舍,即使那是恨。

       探监时,监狱的警官告诉我,宁安的状态不是很好,有精神病患的倾向,让我注意点言辞,别刺激她。像那次在星巴克一样,依旧是相对而坐,中间无非隔了一块隔音玻璃,隔断了千山万水,隔不断的却是太多情愫牵绊。狱警拿起电话搁在宁安的耳边,我也缓缓的拿起了电话,对面的宁安,她的眼里在没有以前的一派趾高气扬,没有从星巴克那里离去时的得意洋洋,只是笑,还是傻笑。不管她有没有听进去,我还是把杜洛城的话带给了她。杜洛城最终决定要离开这座城市,开始遥远而又漫长的流浪 ,他说,他爱宁安,虽然是以一种很极端的方式,他不觉得自己是错的,他说他和宁安都是注定的,经历这所谓的劫数然后把爱情解析的支离破碎,然后把这些美好的,残缺的记忆装到一个小盒子里,带走,那条把他们捆绑在一起的绳子就自然而然的就解开了。

        我把所有的话都说完,宁安还是始终保持一个姿势,没有任何反映。可是我知道,她并没有傻,在我转身的最后一瞬间,清晰的看见从她脸颊滚落的泪珠,其实,她都懂得,也许这样的伪装对她来说是最好的保护,对故作坚强的她是最好的结局。

        离别的车站,送行的队伍中只有我一个人。杜洛城摆摆手:回吧回吧,我希望没有任何留恋的走。风吹动我的长发,眼角的湿润被吹的干涩,这样孤寂的场景,我的心里别有一番滋味。杜洛城上车的那一刻,我告诉他,离开监狱的时候宁安跟我说了一句话,只有三个字,那就是对不起。他的身子轻轻一颤,仰天长笑,这笑声,我怎么听怎么不是味道。被伤害到麻木,才会笑的这样酣畅淋漓吧。看着他决绝的离开,直到车子开动的那一刻,我都没有再看见那张曾经看到我就躲的脸。我一步一步的往回走,风吹乱长发,夏天像是一辈子都过不完一样,永远那么热伴着一股刺鼻惹泪的腥气。

        杜洛城给我发信息:王莫颜,帮我好好照顾宁安,以后就不必联系了。我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我突然发现,我们在自己狼狈而短促的青春里,已经把什么都输了个精光。安格不见了,杜洛城走了,宁安进监狱了,歌词里说的对,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先走。

       宁安说:我有一种逃离固有生活的自由感。我们就都笑了,那样清澈的笑,不参杂一点多余的沉重感,我突然觉得,天空是那么的蓝,那么好看。然后宁安就走了,偌大的城市突然空旷了起来,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工作一个人睡觉一个人逛街,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我开始尽量尽量地让自己开心让自己笑让自己肆无忌惮地闹,做回从前那个疯疯闹闹的王莫颜。电视里依旧每天播放着那条优乐美广告词,我却不再觉得他恶俗,甚至觉得幸福,而这幸福就像那年夏天里的阳光,明亮却不真实,灼热却不清晰。安格,安格,安格,我想你。我自嘲的摇摇头,泪水如雨水般倾泻而下,是谁说缘分是很美妙的东西呢?我现在倒觉得缘分是件很扯淡的东西,我们应该是见不到了吧,安格,你在哪里呢?

     <5>不管你多开心,总有一个人的名字会让你马上失去笑容

       西江的这半年是极不寻常的,在出现一位不漏姓名的好心人大肆捐款而后又莫名消失这样一个过程,我很肯定的知道,这是安格。 时常独自一人行走在大街上,我握住自己那只再也不会被人温柔牵住的右手,察觉到时过境迁,真的是一种很悲凉的东西。安格现在的人生陷入一篇黑暗,我却做不到陪在他的身边。所以我只能不停的寻找,想看见安格突然出现在某个角落,然后温柔的对我笑。只是,在一切未果,他又再度消失,或者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隐隐约约的透漏着某种他还存在于这个城市的讯息,直到某天,他的这种行为成为人们饭后经常聊起的话题,我再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青春的车轮,碾过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印记,他在奔跑,我却在后退。

       我把宁安接回家的时候,冬天不期而至,气温已经开始骤降了,天气预报说,明后天会有大雪。我给宁安换上暖和的棉衣,扎起利索的马尾,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话,像个木偶一样任我摆布。我无奈的叹口气,轻轻抱住她,柔声说:宁安,你还有我。她开始抽泣,颤抖着双肩,绝望的哭声令我心疼,我紧紧的抱住她,没有说话。这无疑是最好的安慰吧,我记得,每当我难过的时候安格总是紧紧的把我抱住,让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安格,我的心里一怔,我又想起安格了,顿时有种怅然若失的无力感,我摇摇头,突然就难过到不行。很久很久以前,我还有安格,宁安还有杜洛城,可是,很久之后,我们谁都没有了,唯美的爱情,青涩的笑容,如今却像蔷薇的暮色显得那么单薄无力。

       宁安说,安格在她出狱的前一天看她去了,留了一句话:天涯海角,如果有缘,会再见的。有缘再见,这样的措辞多么令人伤心啊,不过比杜洛城当初的离开时说的那句不必再联系了听着让人舒服吧。回忆像断了一头的毛线,轻轻一扯,然后稀里哗啦的零落开来,我倒在宁安的怀里嚎啕大哭,特委屈的内种,我说宁安:我真的只有你了。宁安也哭,哭的像个孩子,她说:颜颜你知道吗?我很想念杜洛城,真的。夕阳暮色,黄昏满天,我和宁安努力的诠释着我们的故事,把那些应该有的悲伤使劲的憋回去,我们要坚强,可是笑着笑着,就都哭了。那天晚上,宁安说她要去找杜洛城,找那个愿意为她赔上一切,甚至是生命的男子。我说:世界这么大,你上哪里去找?她两片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很好看的弧度:即使是天之涯,海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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